如果我们从承先启后的观点来看,整个西方哲学史上有两个人居于关键的地位,那就是古希腊时代的柏拉图以及近代的康德(Immanuel Kant, 1724 - 1804)
# 哲学是一门先验的学问
我们一再强调,近代哲学有两大思潮:一个是笛卡尔所开创的理性主义,演变到斯宾诺莎,到了莱布尼兹的时候提出单子论,成为相当明显的独断论。而另一方面在英国,从洛克开出经验主义的立场,经过贝克莱,最后到了休谟陷入一种怀疑论的结局。独断论与怀疑论又同时出现了。
法国在18世纪启蒙运动中曾经在思想界独领风骚,以卢梭与伏尔泰为代表,但是同时也导致了法语系哲学走向结束,接着上场的就是德国哲学了。
# 康德一生严谨的生活
康德的生活极为严谨,这是学西方哲学的人都非常清楚的。他雇佣了一个老仆人,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唤醒他做固定的事,像闹钟一样,很少有破例。
譬如康德每天下午都会去散步,到朋友家聊天,一般是三点半出门,七点钟回家。所以,科尼斯堡街上的人有时候会互相询问:现在七点钟了吗?回答往往是:大概还没有把,因为康德先生还没有经过。他每天走的路后来就被称为哲学家之路。
# 康德面对的挑战
康德在出版第一本代表作的时候已经57岁了,书名叫做《纯粹理性批判》,他在第一版的前言中说:“我敢说,没有一个形而上学的问题不在本书中得到解答或找到解答的钥匙。”在第二版书中,他进一步自比哥白尼,说他在哲学上做了一次“哥白尼的革命”。
哥白尼的贡献是把地心说转为日心说,等于是把焦点完全改变了;康德的贡献是,对传统以来认识的方式——以为我去认识外界事物,外界事物是我认识的对象——康德现在整个翻转过来,认为说:错了,你在认识外在对象之前,先要了解自己本身的认识能力是怎么回事。等于是翻转过来认识的焦点,先求认识自己本身的情况。
他宣称,这就是哥白尼式的翻转,把认识的焦点从外拉到内在;而不再像以前的哲学,先天就认定人可以认识外界事物。现在要问:我们真的能够认识吗?能认识多少呢?所以这是康德面对的挑战,他基本的翻转过程。
# 先验哲学在说什么
康德认为哲学应该是一门先验的学问。(先验就是先于经验并作为经验之基础者)。譬如说,我现在认识这个房间,这是一个经验,但是你要问:你能够有这样的认识,你有这样的经验,有什么样的根据呢?也就是先于经验而使你可以这样认识,产生这样经验的基础是什么?你没有把这个弄清楚的话,你说你认识这个、认识那个,到最后每个人的认识都不一样,那怎么办呢?
基本上,康德的先验哲学是从这个角度去看哲学的思维。哲学的思维跟其他所有学科的思维都不一样,其他学科都是根据经验来加以研究的,而哲学要问一个问题,这些经验是如何可能出现的?换句话说,你今天所看到的经验是不是只对人类才有效?在其它生物看起来,从其他角度看来,未必正确。
如果只对人类是有效的话,那么就要问: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经验。人类这种经验是不是跟人类本身的认识能力有关系呢?这是一个最根本的问题。
简单来说,康德的第一本书叫做《纯粹理性批判》,他就是要回答:我能够认识什么?
康德一生要回答四个问题:
- 我能够认识什么?
- 我应该做什么?
- 我可以希望什么?
- 人是什么?
这四个问题贯穿康德整个的哲学思维。第一步就是要问,我能够认识什么?人所能认识的真是外在的事物吗?或者人只能认识他所能认识的世界,他所认识的世界并不等于世界本身。这句话就是我们后面要加以解释说明的。
我们现在看一下,之前哲学的问题何在?理性主义认为人需要有先天本具的观念,否则你所建构的知识缺乏普遍性与必然性;因为你如果不要先天的东西、都是后天的话,那只能靠经验得到归纳法,而归纳法是没有普遍性和必然性的。
但是这样一来,经验主义有意见了。经验主义认为,照你那样的说法,人怎么可能在这个现实世界上不断地扩充我们的知识呢?所以,经验主义就要强调人的心灵是一张白纸,什么都没有,你必须从感觉经验开始获得某些印象,再使他产生观念,进而建构你的知识。
康德认为,真正的知识要成立的话,它必须两边合作:一方面有外在的各种花样,我们说“花样”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外界是什么;同时需要有内在提供一些形式。这样一来,任何一种知识都包括两个内容:一个是外在提供材料,或称作质料;而我们人类作为人,有理性,他会提供形式。由外而来的质料和由内而提供的形式配合起来,得到了知识。这就使得知识一方面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,而另一方面又有扩张性和复杂性。这样一来,不是就可以避开前面的独断论和怀疑论了吗?
所以简单来说,康德就是要找一个答案,先验综合判断如何可能?“先验综合判断”是说:综合判断是我们经过经验提供给我们的、对于后天许多事物的了解和判断。先验代表它一定来自于理性本身的形式。这两个配合起来构成判断,有这样的情况吗?
# 人无法认识事物的本体
康德的著作有所谓的三大批判,第一本就是《纯粹理性批判》。理性就它本身作为认识的主体,有没有可能进行认识的活动呢?所以要先对理性本身的结构与能力进行反思,这叫做纯粹理性批判。
# 要破除虚假的观念
在破除虚假观念方面,康德提出了著名的“二律背反”。二律背反有时也被翻译为“正反论旨”。就是你在做研究的时候,会提出一个正题以及一个反题。正反论旨就是要强调正题是对的,反题也是对的,最后两个都不对。
以前提到归谬法,就是当你要批评别人错的时候,先要承认他是对的,然后举出许多示例来证明他是错的,这是归谬法。正反论旨等于是两个一起用,你有正题也有反题,两个都对,最后两个都不对。
为什么要谈这个?因为所有过去用理性来思考宇宙人生的问题,所提出来的观点都可以用二律背反的方式来加以怀疑和否定。这里举一个例子:正题,宇宙在时间上有开始,在空间上有限制;反题,宇宙在时间上没有开始,在空间上没有限制。现在要证明正题、反题都可以说得通。
如果宇宙在时间上又开始的话,那么请问它开始之前是什么?如果你说空间有它的限制,那么空间之外是什么?
如果你主张宇宙在时间上没有开始,那没有开始的话,我们如何去理解没有开始的一个宇宙呢?然后它在空间上没有限制,没有限制的话就是无限的,无限的空间我们如何可能去理解呢?所以到最后,两个都错,两个也都对。
康德这样做是为了说明:人的理性根本不可能去确定外在的事物是什么样的情况。他特别提出四种二律背反,我们不讲具体内容,只把他的题目说出来。譬如说万物是由单纯的东西组成的,或者不是由单纯的东西组成的?因果律是来自自然的还是自由的?绝对必然的存在在世界之内还是在世界之外?
这几方面的问题经过康德的分析之后,你就会觉得我们以前听过许多哲学家的说法,它们相互矛盾,最后没有一个是可信的。所以,所有过去哲学家争论不休的问题,康德全部把它搁置了,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先去探讨人的认识是怎么回事,到最后统统陷入二律背反。
# 人的认识结构到底如何
康德说,任何一个认识的行动都是人的理性在做一个判断,而理性的判断分为四个阶段。从最外面的感性,我看到一样东西;接着到你本身的感性,这样东西是属于哪一类东西?然后再到知性,执行本身作个判断;然后理性把它综合起来,说这是我在判断。
这里先说一个最重要的观念。康德认为人只有感性直观。感性直观即利用感性直接去掌握。我们在接触外在的世界,一定要透过感性的能力;而感性的直观直接去掌握的话,你看到的东西是什么?是要透过感性去掌握的,掌握了之后你能看到某些对象。这个对象事实上只能作为现象,而不能代表你看到的东西本身。
所以这里面就比较有趣了。康德的做法很简单,就是我在感性、想象、知性和狭义的理性四个层次,每个层次都有两面。
感性有两面,外面给我的是混乱一团的资料或是质料,而我的感性能力本身提供一个普遍的形式。这样一来,外面的质料加上我主观的形式,配合起来才能形成一个被我认识的对象。
这个对象给我之后,我的想象力就设法把它去分类,根据过去的经验,把这个现在掌握的对象分到某一种想象的范畴。
接着再往上推,推给知性,而人的知性是作为判断的一个机构。知性就要判断,这是几辆车?什么样的车?是否为车?我们的知性在判断,也是一样,把我先天的形式加在你提供给我的一个对象上。
最后,判断再交给狭义的理性,理性再说我认识了一辆车。前面所说的四个阶段:感性、想象、知性和狭义的理性都属于一个大的理性。人都是理性的动物,整个的理性包括四个层次,才能去认识外在的东西。
# 什么是时间与空间
康德作为哲学家,最大的特斯就是打破历代以来所有对时间、空间的观念。康德说:“时间、空间是感性的先天形式。”时间、空间不是外在的,它是属于我主观感性的先天形式。它不是后天的,因为人类才有这样的时间、空间。
譬如说,我们现在想一个问题,我们看到空间,会觉得这里好高,这里我跳不过去,但是有许多昆虫随便一跳就可以跳过它身高的几十倍那么高,而人类再怎么跳都很难超过身高的一倍以上。这说明对于空间的掌控,人跟其他的生物不一样。
在看时间,人类对于时间的看法固然是有各种考虑,譬如放假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,一到开学就觉得时间变慢了。同时,当你看到鳄鱼在太阳下半天都不动,对它来说时间代表什么?所以人类对于时间、空间的掌握跟其他生物看起来是不一样的,所以很多人就把时间、空间当作一副眼镜。人类戴上特定的时间、空间这样一副眼镜,看这个世界才是我们现在所真正看到的世界。换句话说,你看到的世界是经过你本身的形式加在上面的。
如何说明时空是先天的?
譬如说这里有一张桌子,我把桌子挪开就多出一个空间。请问:先有空间你才能放桌子,还是把桌子搬开才有的空间?答案当然是先有空间你才能放桌子。
换句话说,先有空间或先有时间这样的观念,那个“先”并不是外在的先,并不是时间上的先,而是我们感性本身有这样的先天形式。如果人类不存在,这整个世界就没有所谓的“上下四方左右”或是“时间的连续发展”。
如果没有人类的话,你现在把眼睛闭上,让所有人都把眼睛闭上,这个世界什么样子呢?只能用混沌一片来形容,没有什么上下左右的问题;也没有说一样东西存在,继续存在,延续一段时间,完全没有那个问题,这整个世界是一个混沌。
但人类出来之后,用他的先天时间、空间的形式加在外在事物上面,让它看起来有个时空的样子,这样一来的话,我们永远接触不到外在世界的本身。所以康德开始区分这两个词,一个叫现象、一个叫物自体或者物自身,也就是所谓的本体。
那么回到康德的第一个问题:我能够认识什么?答案是,康德在《纯粹理性批判》里面强调的,有三个本体不可知:
- 自我不可知;
- 世界不可知;
- 上帝不可知。
本文讲得比较简略,这里再补充一点。
感性有时间、空间作为先天的形式;想象里面也有它的基本范畴或图式;然后知性就比较清楚了,有12个范畴。
譬如我说这是一辆车,“是”就是肯定,属于范畴里面的“质”,质就包括肯定、否定、不定。“一辆”就代表范畴里面的“量”...这些都是12范畴里面的。
康德的12范畴其实脱胎于亚里士多德的十大范畴,他挑出四个——量、质、关系和状态,然后每一个再用正反合的方式构成了12范畴。这个没有办法细说了,它属于康德独门的一个解释。
# 道德形而上学
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排除了亚里士多德自然学之后的那种形而上学,另辟蹊径,就是从人的道德行为去找到背后的形而上学的根据,就是从道德的实践去看看背后有什么样的本体可以让我们肯定。
康德的实践理性是说理性在实践上的应用,而这种应用可以使对象成为实在。也就是说,他并不是客观地想要去认识外在的东西,而是能够主动地去创造某种客观地实在的行动,透过意志的抉择,实践某些道德的行为,使道德行为成为实现,这样才符合人类理性的要求。
人在道德方面都有无上的命令,就是要把个人行为的格准当作普遍的法则,这时候你才可以付诸行动。最后归结为每个人都是目的,不能只被当作手段来利用。人类的世界又形成一个目的的王国。这样的观念成为近代人文主义的基本立场,也就是不能只把别人当手段来利用,同时不把他当作目的来尊重。这是由于人的理性给自己立法,我由自己所定的法来行动,所以我就是自由的。这样就肯定了人的道德生命的特色。
# 从道德走向宗教
对于传统宗教强调上帝存在的论证,康德作为一位哲学家全部都加以批判,认为都不能得到证实。
康德的道德哲学肯定了人的道德经验是一个客观的事实,而道德经验一定需要人有自由作为设定。有自由就有责任,于是这个设定随之引发灵魂必须不死,以便承受善恶的适当报应。最后需要有个上帝作为报应的执行者来保证圆善,就是使德与福一致,这就是康德的道德哲学引向宗教的关键。
康德所谓的宗教显然有一种理性化的倾向,他对于宗教的实践,像教会的权威、宗教的仪式并不重视。同时他也从宗教得到启发,并不否定原罪,因为他无法接受把人想象为在自然状态是完美的这样的观念。当然,康德也受到启蒙运动的影响,过于忽略在历史上真正存在过的宗教这个事实。
# 对美的判断力如何建立
《判断力批判》所作的是有关人的感受方面,也就是在认知与意志的中间有人的感受。这种感受是怎么回事?它跟美有什么关系?
# 判断力的作用
康德认为人的心灵有三种能力,就是一般心理学所说的知、情、意。知就是认知能力,情是感受能力,意就是意愿的能力,即我的意志。
在认知方面,康德认为我们只有设法使知识成为可能,这时候我们提供某种建构的作用,让外在混沌一片的各种质料可以构成我们所认知的现象。在意愿方面,理性能够为我们的意志立法,产生一种规范的作用,使道德成为可能。
在理解和意志中间,还有一个叫做感受或情感的能力,它牵涉到一个人是否有审美的愉悦。这种感受能力是把前面的认知与后面的意志联系的一种作用,否则人活在世界上好像一分为二,或是知——知道实然的状况,或是行——有了应然的要求,那么中间怎么两者联系起来呢?就要靠人的感受,也就是他在情感上的审美的力量。
《判断力批判》这本书所牵涉的就是对感受或审美的讨论。在认知方面,我们有理解力,在意愿方面,我们有行动力,这两种力就要靠判断力来加以连结,这样就构成一个简单的架构。
# 康德的审美观点
首先,他要问的是:判断力有没有属于自己的先验原则,它的功能如何?又如何应用呢?康德的思考模式一向是如此的,就是人的具体作为,像认识、行动或感受,有没有某些先验的条件,也就是由人的理性所提供的形式,然后才可以对外界纷杂一片的万物做某些规范?这就是他思考的基本模式。
什么叫判断力?判断力就是安它的先验原则,关联于感受上。简单说来,判断力就是指一种能力,可以把特殊者设想为包含于普遍者之中。这听起来太抽象了。譬如你看一幅画,这幅画是很特别的,它是特殊者,那么请问它能不能够引起普遍的感受呢?感受不是属于个人的吗?但是请问感受有没有普遍性呢?判断力就是谈这个问题。
有两个词是我们在介绍康德的美学的时候一定会提到的。一个是“无私趣”———没有个人自己的兴趣,第二是“不具目的的目的性”。只要了解这两个词,对于康德的美学就可以掌握住重点了。
康德谈到审美的判断还是一样,有四个角度——量、质、关系和状态。这一次他先说质方面。譬如我看一幅画,上面画个苹果,看到这幅画的时候,我并没有想去吃这个苹果,也不会想知道这苹果是什么地方的产品,这时候你才会有审美的感受。
从质的方面看就是“无私趣”——没有私人的兴趣,不涉及任何的认知与意愿,而能够引发满足感。
从量的方面来看,所谓的量是说普遍性,有多少人在欣赏呢?因为美本身并没有概念的内容,但它又普遍使人愉悦。一边你说出一个概念,这个概念可以普遍让人了解,这是概念的作用,而现在,美涉及感受而不涉及概念,但是又能够普遍让人愉悦。所以这个量就是指普遍地让所有人觉得满足,好像它有一种客观地性质。
举个例子说,我说这个酒很好喝,但有人说这酒不好喝,这就是私趣。但你说这幅画很美的时候,我心中所想地是:应该所有人都会同意的。但这里要注意两点:一、我不能在逻辑上证明一幅画很美,因为我这个判断跟认知没有关系,无法给人逻辑上的证明;二、当我说这幅画很美的时候,我没有把它建立在任何概念上,而只建立在感受上。这就是在量方面怎么样让所有人普遍都会感受到审美带来的愉悦。
第三点就是关系上,关系往往是指因果关系、手段和目的的关系这些。所谓的关系就是,一个对象,**它本身不具有任何目的,但是又合于目的性。**我们这以这样分析。我去看一幅画的时候,我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,但是这幅画表现出来的完全合乎目的性,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恰到好处。从它的设计、内容布置、光线的明暗都配合得很好,让你产生一种和谐而有意义的感受;但你没办法说出来,因为它不涉及概念。
最后,在量、质、关系之外,还有状态。康德说:“所谓的美基本上没有概念可说,但它又是一种必然满足的对象。”状态就是指必然的或是或然的来说,这个状态就是必然的满足。这里“必然的”不是理论上客观的必然性,因为那是行。它是普遍原则的一个案例,这个案例可以使人产生共同的感受。譬如我们常常举例说明,这个例子是个别的,但是每个人听了都了解,就具有某种普遍性的必然性。
接着康德也提到审美的二律背反,但是这一次二律背反所说的都是正确的。
先说正题:审美判断不建立在概念上,因为它如果建立在概念上的话,就可能出现争论,甚至可以证明它美不美,但这是不可能的。
再说反题:审美建立在概念上,因为如果没有建立在概念上的话,就容易出现言人人殊,根本无从讨论。你连说“这幅画真美”都不能说了,别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
所以结论是,它不建立在概念上,它又建立在概念上,这个正题、反题在这两方面都说得通,这反而让你知道它是很特殊的一种普遍性。
# 美与道德善的关系
因为道德是人的生命一种完成的状态,遵从义务,理性给自己立法,所以我在实践道德的时候,也能配合宇宙最高存在者的意愿,是我最后可能德福一致,造成完美的道德善。康德认为,美就是道德善的象征。所谓的“象征”是指有些地方相同,也有些地方不一样。
美与善相同的地方有两点:一、这两者都产生愉悦的感受;二、美是让想象力与理解力可以和谐而不至于分裂的,而善是让法则与自己的生命可以产生和谐的。
但它们也有不同的部分:所谓的美是在直观中产生愉悦,离开任何人的私趣而产生愉悦;而善是在概念中产生愉悦,它跟人的某些私趣可以结合,但对这种私趣要特别留意,它是在道德判断之后才出现的。
换句话说,这个愉悦不是我为了愉悦而去行善,而是行善有可能带来愉悦的后果,但它跟行善本身就有相似的地方,都使一个人生命形成整体的联系,走向生命完美的目标。